陈子瑜
我记得,在某一天,有棵树,在凋零……
很小的时候,我就对树有着格外的着迷。请想象那站在树上的感觉,头枕着天空,一眼望去,顿觉得自己似乎变高了不少。我说:“爸爸,向前走,走快点儿!”他笑了,用他那“强壮”的手臂,紧紧搂住了我,向前走,走得很快,我坐在爸爸的肩膀上,无忧无虑,就像有了依赖。
有时,下雨了。躲在大树下,一滴雨也滴不着我。突然,一片叶子偷了懒,雨顺势从叶子中钻了进来,打在了我头上。我大叫着:“爸爸,雨打着我了,你快遮好。”他又笑了,将雨伞上面破碎的一角堵住,用手指。用只知道那天我再也没有淋到雨,却不知你在雨中,淋了多久……
要独自一人到云南参加书法比赛,我走到大树下,半托着树干,望着零零散散的树叶,想说些什么,到了嘴边,却说不出口,就像嗓子里塞了石头样的。大树伸出树枝,在我肩膀上拍了拍,并扯下一片为数不多的叶子,递给我。转身,走了。
一种分离时的害怕与痛苦的感觉油然而生,我一把拉住他:“爸……”
他回过头,仰望着我,就像在看一棵大树一样。“爸,我走了”。看着他头上的白发,好似正在“侵略”所有的黑发。
“嗯,去吧,”他再一次笑了,额头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。没有叮嘱,没有煽情。有的,仿佛只是鼓励与必胜的信心。他走了,回头看了我一眼,迈着缓缓的步伐,走了。不知不知觉,我比父亲高了……
坐在车上,车迅速地“奔跑”着。不一会儿,雨下了起来,越来越大,可无一例外,都被火车顶给挡住,一滴也落不下来。尽管如此,我还觉得这车厢里面,好像少了些温暖……
谁又能知道,这绿叶,多久会掉完……